修身养性吃茶去

逸鑫 | 合法室友



-双向暗恋


-不要上升!!






时钟的指针指向11,门外才响起哗啦啦钥匙开门的声音,一股凉气冲进屋里,敖子逸缩了缩脖子,在超大声的游戏音效中喊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去哪浪了?”

丁程鑫把门关好,脱下鞋第一时间到了一杯热水暖手,又拿出一条薄毯,“马嘉祺的手机坏了,我俩修完又去吃了口饭。”

他和敖子逸并排坐在沙发上,并没看到身边人的表情变化,大毯子一扬把两个人都盖住,蜷起膝盖缩进毯子里。丁程鑫这人怕冷的很,大学时敖子逸一年四季都拽拽的穿着破洞裤,而丁程鑫还没入冬就要套一层秋裤了,敖子逸刚和他做室友时还嘲笑过他,但第二天就给他添了一床被子。

那时他们租的是学校旁边的老房子,保暖差的很,丁程鑫大二搬进去,住了一年就受不了了。于是俩人一合计,换了个地铁线旁边的公寓,没想到一租就是好几年,好在交通离得近,去哪都方便。

游戏声戛然而止,敖子逸伸了伸懒腰,关掉电视,说要睡觉。

丁程鑫还缩在毯子里看手机,敖子逸问他,“你不睡啊?”

“我跟马嘉祺约的明天看日出,睡了明早就起不来了。”

说完又转头看了看敖子逸,“你去吗?”

“人家约的是你。”

卧室门被关上,敖子逸把自己扔在大床上,嘴上说要睡觉却一点困意都没有。

马嘉祺,马嘉祺,最近这个名字出现多少次了?

丁程鑫这个人大概是很简单,心里想的脑里装的都摆在面儿上,喜欢谁最直接的表现就是一天念叨八百遍他的名字。当年敖子逸也是饱受折磨的每天听丁程鑫念叨着一个人的名字,本以为俩人在一起后就不会那么心心念念了,没想到这人更变本加厉,敖子逸烦的想搬出去住,直到那人走了——丁程鑫再也不念叨了,把自己在屋里锁了一个月,出来之后像没事儿人似的,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敖子逸挺乐呵,这室友失恋不哭不闹不上吊,卧室里长长蘑菇就自愈了,省心。但时间一久,他还真开始想念那个整天磨唧唧笑眯眯的小话痨丁程鑫了。

老天爷还真是顺了他的心意,马嘉祺最近被提起的频繁,敖子逸恍惚间觉得以前那个可爱的丁程鑫回来了,只是有点儿伤感,他念叨的,总不会是他的名字。






隔天早早就听到丁程鑫出门的声音,敖子逸睡到肚子叫屈,才晕乎乎的起床打开冰箱拿出可乐和面包,一边抹果酱一边唱凉凉。

正嚎到情难自禁的时候,又传来开门的声音,敖子逸收了嗓,却忘记把可乐收起来。

“敖子逸你才要凉吧,又一大早喝冰的。”

敖子逸耸了耸肩,乖乖把还没来得及喝的可乐送回冰箱里。

一兜早餐砸到桌子上,丁程鑫没好气儿的说,“门口捡的,赶紧吃吧。”

袋子里雾气蒙蒙,有敖子逸最爱的小笼包和银耳莲子粥,敖子逸一看便得瑟起来,“捡的?莫不是哪个爱慕我的小姑娘送来的爱心早餐吧。”

丁程鑫努努鼻子,“屁嘞,万年单身狗。”

其实丁程鑫还想说,别说小姑娘了,除了我还有哪个人知道你一大老爷们喜欢喝银耳莲子粥这事。

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又把这话咽下去了。





但关于敖子逸是单身狗这事儿,丁程鑫还挺想不通的。

“你说他长得帅人也挺好,怎么就一直单着呢?”

“没人追?”

丁程鑫做思考状,“有啊。”

马嘉祺把手里的钢笔放下,抬头看丁程鑫,“心里有人了吧。”

丁程鑫歪着脑袋想了一会,“我也没见他追过别人。”

“你真是中国好室友,日常生活归你管,感情生活你也跟着操心。”马嘉祺站起来理了理衣服,“走啊,上课要迟到了。”

丁程鑫跟在他身后反驳,“我才懒得管呢。”

毕业之后丁程鑫留恋校园生活,想考研,又深知自己没有那能耐,干脆靠着一个教授的面儿,留校做了老师。为了提高自己的业务能力,还特意报了成人英语班,他和马嘉祺就是在英语班认识的,俩人年龄相仿,兴趣爱好相仿,就连走在一起身高都相仿,迅速就从同学发展到了密友的关系。

这个英语老师爱拖堂,有次敖子逸接丁程鑫下课,生生在三十多度的大热天下等了他半个小时,出来以后还要安慰道是老师负责,学生得益之类的话。

于是丁程鑫的英语课全靠一口自己没白花钱的信念支撑,挨到下课时已经头晕脑胀,马嘉祺扔给他一瓶儿水,没接住,咕噜咕噜的滚到了门口。

马嘉祺去把水捡起来,送到他座位上,“丁儿,你今天不在状态啊?上课就看你一直睡觉。”

丁程鑫眼皮沉得慌,嘴也不爱张,“哎,你摸摸我是不是发烧了,怎么感觉身体被掏空……”

觉得清醒过来的时候,丁程鑫首先就闻到一股消毒水味,马嘉祺那个大惊小怪的果然给他送医院了,还吊了瓶,抬头一看,还剩大半,于是苦着脸叫人,没想到叫来了一身正装的敖子逸。

“怎么是你?”

“这么不情愿?”敖子逸头一扭,“那我走了。”

“哎哎哎你回来——马嘉祺呢!?”

马嘉祺给丁程鑫送回家的时候,人烧的脸蛋都红扑扑的了,他在敖子逸要杀人的眼神下第一次觉得尴尬,解释说丁程鑫死活不肯去医院,只好给他送回家里了。

这倒是真的,连敖子逸都拿丁程鑫这个毛病没办法,他在家翻箱倒柜一通,发现备用药已经没有了,只好叫住要走的马嘉祺,俩人一块把已经有些糊涂的丁程鑫架到了出租车里。

一米八的成年男人的体重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敖子逸虚脱般坐在椅子边喘,看马嘉祺居然还能东跑西跑的交钱开单子,恨恨的在心里决定,以后一定要多加锻炼!

马嘉祺办完之后没什么事,他估摸着丁程鑫发烧八成是早上跟他出去的时候着凉了,椅子上那位散发着怨气的朋友大概也猜到了,看他的眼神从没友善过。马嘉祺对敖子逸的认知仅限于丁程鑫的描述里,这还是俩人第一次见面,倒还真是狼狈又尴尬,为了避免敖子逸冲动之下要和他打一架这种事情发生,交代完注意事项之后便借口有事走了。

当然,在敖子逸看来,只是有一通电话把他给叫走了而已。

丁程鑫点头表示知道了,又打量起敖子逸的衣服,这人平时从不会穿衣服,往往一身黑就是标配,今天显然是打扮过了,米白风衣搭浅色牛仔裤,好一个文艺少年,丁程鑫看着他挑眉,“穿成这样相亲去啊?”

“同学聚会,忘了?”

这么一说丁程鑫才猛的想起来,前两天也有人告诉他了,结果他不仅给忘得一干二净,还连累敖子逸也没去成,刚想道歉,敖子逸在一旁摆了摆手,“不用愧疚,因为你,时间推迟到下周六了。”

班级里的男生少,更别说是丁程鑫这样男神级别的,好不容易有了一次同学聚会,同学们当然要好好逮住机会叙旧,听说丁程鑫生病了,连忙深明大义的改了时间。

丁程鑫被敖子逸一脸不爽的表情逗笑了,“相信你自己,你也可以有这待遇。”






敖子逸自愿当保姆照顾了几天病号,实际上内容也只是端端茶倒倒水而已。马嘉祺就更勤快了,把丁程鑫这几天落下的功课都做成笔记,每天送货上门,还能被邀请进屋喝会儿茶,当然,也是敖子逸倒的。他后悔自己没听丁程鑫的撺掇也去报他那什么英语班,想了想又觉得自己是瞎凑热闹,去了也只不过一电灯泡。

同学聚会在晚上,俩人当然逃不过被灌的命运,丁程鑫拿着病号的身份挡掉许多酒,敖子逸就没那么幸运了。这人偏偏死要面子,装的千杯不醉风流倜傥,其实早就不知东南西北了,最后丁程鑫也看不下去,拿掉他手中的啤酒瓶,警告他别喝了。

有同学在一旁起哄,“呦,我们丁儿现在还这么关心三爷啊?”

“扯淡,喝大了回去耍酒疯我可管不了。”

“不是吧……你俩还同居哪,这都毕业多久了!”

上学时俩人的兄弟情就好得惊动整个系,甚至有女生怀疑这届校草是没人抱得到了,因为校草去抱团另一位校草了。俩人不住宿舍在外合租这事被知道后更加引人深思,连他俩的兄弟都天天同居同居的叫,敖子逸一开始别扭的很,试图用暴力解决问题,后来发现人人一张嘴,堵也堵不住,干脆当做听不见,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他醉倒在一旁还知道辩解,“屁!我俩这叫合租!合法的!”

同学笑的不怀好意,“行行行,你俩合法的。”

这样的调侃毕业后就没再听过,在学校时习以为常了,现在突然被人一说,还真有点不好意思的感觉。

丁程鑫推开同学坐到沙发上转移话题,“唱歌唱歌了啊。”

麦霸永远不缺,但水平怎么样就不一定了。丁程鑫真后悔提议唱歌,他被这些人的鬼哭狼嚎震的头疼,视线晃悠了一圈,没找到敖子逸,他扯着嗓子问旁边人敖子逸去哪了,见那人之后迷茫的摇摇头,只好掏出手机打电话,一看屏幕愣住了,有四个未接电话,全部来自于马嘉祺。

马嘉祺这个人平时不找他,找他就一定有事,比如吃饭,健身房,看电影——如果这些都算的话,何况打了四个,估计是有什么急事。丁程鑫忙出去回拨电话,厚重的木门隔音好,他站在走廊里通电话,马嘉祺好像也喝醉了,说话吐字不清的跟他回忆他们相识相知的种种,丁程鑫人生守则之一就是不接醉鬼的茬,他低头一边摆弄衣服上的毛绳一边听马嘉祺念叨,偶然间竟然在走廊那边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抬头一看,是敖子逸和另一个人。

敖子逸靠着墙面,弯起一条腿,手里把玩着打火机。对面那人叼了一根烟,烟雾缭绕的让人看不清脸蛋,但丁程鑫还是一眼认出那是大学时也和敖子逸玩的很好的薛凡,这人作风吊儿郎当,他一直不太喜欢,暗戳戳的提起过很多次,敖子逸却从来不当回事。

耳边马嘉祺的声音还在响起,丁程鑫的心思却飘了,他想到那天马嘉祺在咖啡馆说的话,“心里有人了呗。”

酸涩的感觉涌上心头,丁程鑫本能的向前移了移,就看到薛凡朝敖子逸吐了一口烟圈,语调轻飘飘的骂,“怂逼,要是我,早就把他搞定了。”

啪的一声脆响,打火机被扔在地上,敖子逸揪着薛凡的领子低吼,“我还能怎么样?告诉他做了好几年的兄弟其实想睡他吗?”

薛凡眼神一飘,看见丁程鑫就站在不远处丢了魂似的站着,于是故意提高了声音,“是啊,丁程鑫心理素质那么好,说不定就接受了。”

丁程鑫听到这句话,头顶一声炸雷,还没等反应过来,耳边的电话又来了个二重响。

“丁儿,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我们在一起吧?”

一下子接收了太多信息,丁程鑫脑袋里乱成一团,他对电话里的人交代说喝醉了要好好休息,便匆匆挂掉,再望向敖子逸,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说什么,问他,“你也喝醉了?”

敖子逸没给机会,面无表情的盯了丁程鑫几秒,风衣一甩,转身离开。

敖子逸在寒风中走得又快又稳,毫不留情,丁程鑫明明也是大长腿,跑了几步愣是没追上,站在原地看了一会,觉得今天的风真是大,吹得他眼睛疼。






以敖子逸装聋作哑为开头,和丁程鑫展开了长达几天莫名其妙的冷战,直到丁程鑫看到他在收拾行李。

一个男人的生活用品很少,甚至带上几件衣服就是他的全部,但丁程鑫掀翻敖子逸的行李箱时,里面的东西还是散落了一地,有衣服,有书,有洗面奶,还有他们俩在学校里照的一大堆毕业照。

敖子逸是要将冷淡进行到底,头不抬眼不睁的蹲下去收拾行李,“干什么,房子月底到期,我不租了。”

“你要搬走?”丁程鑫觉得这人就是在无理取闹,“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清楚?”

敖子逸又不说话,他眼看着行李箱被收拾好,上锁,拉杆,跟着它的主人到了门口,丁程鑫憋了这么多天的情绪终于爆发,随手抄起一个满瓶可乐往人身上招呼。

“敖子逸!你敢走!!”

敖子逸真不是能被吓住的人,但对方到底是丁程鑫,他心里暗自叹气,转头一看——这人的小脸红扑扑,大概是气的,但眼眶怎么也红彤彤水汪汪的了。

行李箱被扔在地上,三两步跨到丁程鑫的面前,“怎么还哭上了?舍不得我也不是这个法吧?”

丁程鑫心里将他骂了个千百遍,说出的话却一点杀伤力都没有,还有点儿委屈巴巴,“你这两天凭什么不理我?我他妈招你惹你了被你惦记还要被你冷战!你是不是人啊你!?”

敖子逸这人反射弧长,再一见丁程鑫的眼泪,登时脑子都不转个了,连忙帮腔骂自己,“不是,真不是。你别激动,我……我等一会再走。”

丁程鑫一听这话,差点把电视拆下来砸他脑袋上,“走走走,你他妈魔怔了你!”

其实敖子逸也挺委屈的,刚失完恋,又被人莫名其妙骂了一顿,一股火压在心头,“我的心思你知道了吧,现在你和姓马的在一起了,我留这干什么,当柳下惠!?”

“……我什么时候和马嘉祺在一起了?”

“那天晚上回家之后我听见你打电话了。”

丁程鑫艰难的想起来那天晚上他确实又接到了马嘉祺的电话,马嘉祺和他道歉,说只是喝醉了,他回,“恋爱是很重要的事,希望你谨慎一点儿。”

马嘉祺说,“可以答应我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敖子逸还听见了丁程鑫那一句,“好,我答应你。”

看见没,自作聪明是没有好下场的。

这乌龙可真够可以的,也怪敖子逸脑补能力太强,丁程鑫解释完一边把即将掉出来的眼泪抹回去,一边谴责他这些天的种种罪行,最后总结陈词,“不管怎么样,你他妈表完白就跑,薛凡说的没错,你就一怂逼!”

怂不怂敖子逸是不知道,他就记得当时自己一转头就看见丁程鑫那一脸吃了屎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想的不是“他终于知道了”而是“完了,他知道了”。

为了不输得再难看一点儿,只好装作毫不在意的先潇洒走掉,虽然在听到丁程鑫在后面追他的时候心里还有些小动摇,觉得事情还是可以挽回的,但听到晚上那通电话时就心灰意冷了,丁程鑫和姓马的在一块,他一图谋不轨的人,还有什么理由留着啊?在人家没开口之前,有点自知之明赶紧滚蛋吧。

但这个剧情发展,他也没想到啊。

“那你别生气了,我不走了,也不喜欢你了,您看成吗?”

“……行啊。”丁程鑫轻飘飘的说,“那我也不喜欢你了。”






丁程鑫有时候会想,如果那天他被马嘉祺表白时,没有听到敖子逸说的那些话,说不定他俩就真在一块儿了。但赶巧啊,老天爷非要在这时候横插一脚,叫丁程鑫做个选择,他自以为这件事要冷静处理,实际上,他在挂掉电话那一刻,就已经做出选择了。

习惯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比如丁程鑫习惯了敖子逸对他好,便察觉不出来有什么情绪被掺杂在了里面,又比如敖子逸习惯了丁程鑫不喜欢自己的这个设定,就打心底里没以为丁程鑫会接受他。

所以说习惯太可怕了,敖子逸要搬走,丁程鑫才发现原来他有多依赖这份习以为常的好,丁程鑫的态度也让敖子逸才知道原来很多事是可以有转机的。

更何况,一开始就没有那么糟。

“丁程鑫,你认真的?”

“我像你那么怂吗?”

“因为我那是尊重你的选择。”

“呦,那您之前给我选项了吗?不一溜烟跑了吗?”

丁程鑫被人一把推倒在沙发上,磕的脑袋都反弹了一下,还没等抗议敖子逸的身体就压了上来,炽热的呼吸在空气中流窜,他听见身上的人说,“那我给你三个选项,A,爱上我;Z,和我在一起;Y,永远不分离。”

“这什么破选项?我哪个都不选。”丁程鑫不顾敖子逸脸上僵住的表情,抬起胳膊圈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语,“我选AZ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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