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身养性吃茶去

文霖 | 一见钟情



-内容如题


-不要上升!!





在德国定居的第七个月,贺峻霖终于忍不住收拾起行李,连夜踏上了回重庆的路。一群朋友要给他接风,他不好推,去了之后果然被纷纷嘲笑神仙似的贺老师也会得口腔溃疡,他看着一桌红红火火的火锅打心里馋,筷子几次抬起来又被一旁的丁程鑫打下,骂他都溃疡了还不戒口,没记性。

火锅滚烫的开了,敖子逸先夹来一片羊肉扔进红汤里涮,头也不抬的说,“哼,去慕尼黑,能不上火吗。”

这句话很小声,大家闹哄哄的没注意,唯有坐在他旁边的一个小学弟把头凑了过去,“去慕尼黑为什么会上火啊?那很热吗?”

敖子逸瞥了一眼旁边的人,“小孩儿别问。”

现在的贺峻霖俨然成为了心目中“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男神,从前的黑历史没人在意,也只有一路走过来的敖子逸和丁程鑫几个人知道他的真面目其实一点儿都没变,不仅如此,还要正揪着他的耳朵唠叨几句才肯放过。

“我都懒得说你……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到底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当年你不是也放下——”

贺峻霖突然抬起头,语气淡的很,“懒得说就别说了。”顿了顿又问敖子逸,“刚刚坐你旁边那个是谁?”

“蓝衣服那个?”

贺峻霖点头。

“刘耀文,据说成了马嘉祺的弟弟了。”

家庭重组,这不稀奇。贺峻霖想问那马嘉祺今天怎么没来,被丁程鑫给打断了,一脸不怀好意的挑眉问他,“他怎么了?”

贺峻霖的语气还是很淡,像在说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事,“吃饭时他一直看我,走之前要了我的微信。”





说起来也奇怪,大概是贺峻霖为人清冷,总是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即使长着一副桃花脸,追求者还真不多,和谁站一块都看着不般配,用丁程鑫的话讲就是,“你真是个没有cp感的人。”

丁程鑫是恰好相反那个,他和谁站一块都像一对儿,简直行走的大众情人,敖子逸为此还十分吃味儿,他去跟贺峻霖讨教如何不到处发桃花,贺峻霖呵呵一笑,“高冷人设可不是说立就立的。”

但贺峻霖的高冷气质在刘耀文面前似乎不太散发的出来。

一直拖到第二天中午才想起看手机,好友验证那一栏里有个红点,一个用表情包做头像的人发来好友申请,备注是:“吃饭坐你对面穿蓝衣服走之前跟你说拜拜的男孩:-D”。

贺峻霖被逗笑,刚点了同意对方就发消息过来。

【哥 你好 我叫刘耀文】

【好,知道了。】

【听说你是摄影师】

【业余的。】

【那我想约你拍片】

【你自己吗?】

【对 就拍我】

贺峻霖的手在距离“发送”两厘米的地方停下来,他摸摸鼻子,删掉发送栏里“我可是很贵的。”六个字。

怎么看起来怪怪的,好像在做什么不正经生意。

约他拍写真的人很多,贺峻霖拍过几次,但大部分都是女孩子,有男生来找他,也是要拍情侣照的,像刘耀文这样上来就单刀直入要拍自己的,他还真没见过。

因为之前本来打算暂住慕尼黑,把所有的工作都推掉了,没想到提前回国,倒是突然闲了下来。贺峻霖这个人不怕忙,就怕不忙,他闲着的时候偏爱胡思乱想,反反复复回忆从前,最后又想到那些伤心事,于是干脆就把日程排的满满的,用工作来充实自己。

纤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打字:【好,确定的话我们见面详谈。】

刘耀文要拍的确实是他自己,但不是写真集,是毕业设计。

其实贺峻霖觉得这个人有点儿轴,太多人毕设糊弄糊弄就过关了,他非要较真,院里的同学都信不着,呈现了一个完全由他设计的小电影,连演员都要自己亲自上阵。

贺峻霖捧着咖啡友情提醒他,“我的摄影也不是专业的。”

“没事儿,我看过你的作品。”刘耀文是圆脸,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小虎牙,又傻又可爱,他挠头,“其实我找好多人都觉得不行,昨天看到你就觉得就是你了。”

“你相信我就行。”贺峻霖别开视线,努力压下心里升起的异样,“给我说说你想怎么拍。”

刘耀文构想的故事很奇特,是一个受伤的人鱼少年重回大海的故事,他给贺峻霖说出来的时候,像是被揭穿恋爱心事的少年,别扭又害羞的问,“你是不是觉得我的想法很傻?”

“还行。”贺峻霖喝了口咖啡,抬起手臂指出一个圈,“但是你的海在哪里?”

受伤的人鱼少年没有行动力,只能每天坐在海边默默的向月亮祈祷。这一句话注定了拍摄内容大部分都在晚上,对设备和拍摄的人的要求都很高。

最重要的是,到底要到哪里去找一片海。

贺峻霖联系了几个自己的摄影师朋友问有没有可以拍海景的棚,答案无一没有,他看着刘耀文失落的样子想张口安慰,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一般来说,遇到这种麻烦的要求,推掉就行了,现在竟然还动用自己的关系给他找景,一向高冷贺峻霖今天有点儿热心,被人知道了要被笑话的,他皱皱眉,终于想起哪里让他心软,是因为刘耀文和那个人奇思妙想,一腔热血的做事情的那股劲,有点儿像。

最终还是没有讨论出个方案来,只好先挑白天的片段拍,刘耀文说在校园里拍就可以,到了之后贺峻霖才发现,原来他们俩还是学长学弟。

“我以前怎么没在学校里见过你?”

“你毕业的时候,我才大一。”刘耀文指向一旁的涂鸦墙,“不过到现在那上面还有你的名字呢。”

大学贺峻霖蝉联了两届校草,没有他的名字才稀奇。贺峻霖看都没看,扬了扬头表示可以开始了。

贺峻霖在拍摄的时候很少说话,反倒是之前看起来胸有成竹的刘耀文紧张起来,一会儿问他这个姿势协不协调,一会问他那个动作好不好看,给贺峻霖逗笑了,他一边摆弄机器一边说,“你长得好看,不用担心这些。”

刘耀文的脸在树荫下有些微红,他看着低头摆弄设备的贺峻霖,阳光把他的头发和镜框都染成了金色,没了以往的清冷感,变得温柔又细腻。他还是不敢说出那句话,只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你更好看。”






除了夜晚和海景,白天可以拍的戏份只有一幕,刘耀文的镜头感意外很好,俩人搭配默契,拍完时天才刚刚擦黑。

刘耀文看贺峻霖开始收拾设备,问,“你饿吗?”

“还行。”

“什么叫还行啊,你也辛苦一天了,要不我请你吃饭吧?”

刘耀文竟然还记着贺峻霖口腔溃疡的事儿,带他去了一家口味清淡的餐厅,点完菜老板说今天赠送两瓶啤酒,可以自选,刘耀文刚要拒绝掉,贺峻霖就指着墙上的Munich问,“要这瓶可以吗?”

麦芽的香气从酒瓶里钻出来,刘耀文其实不爱喝酒,也被勾的倒了一杯,他指着杯里的褐黑色液体问贺峻霖,“这是黑啤?”

贺峻霖点点头,“这个是慕尼黑啤酒,也叫巴戈利亚。”

第二次听到慕尼黑这个地方。刘耀文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把头探过去一点,问,“哥,你很喜欢慕尼黑?”

“不喜欢。”

俩人不过第二次见面,况且贺峻霖不是热络的人,刘耀文知道自己越线,问了不该问的话,向犯错的学生一样耷拉着脑袋,琢磨该怎么道歉。

而贺峻霖顿了顿又冷冷的开口,“不知道就不要问,好奇心害死猫没听过吗?”

“还是你对我的故事真的很好奇,想听我亲口给你说说?”

他生气的时候反而更冷静,桃花眼眯起来,语气下沉,刘耀文要被他这股威慑力吓懵了,但嘴里说不出一句话,因为自己确实是这么想的。

这顿饭吃的不算欢快,贺峻霖由着他付完钱,又被送回了家中,上楼时收到一条短信,来自刚和他告别的刘耀文。

【今天的事 对不起 我多嘴了 】

【知道就好。】

那边很久没有动静,再收到短信,男孩已经换了话题,【我仔细考虑了一下 还是想认真做一部 我们可以到别的城市拍吗?】

手机振动个不停,界面又出现了两条新消息,大概是怕他不同意,刘耀文连忙承诺“包吃包住”,还要给贺峻霖的报酬增加20%作为补偿,贺峻霖不太愿意折腾,捏着手机又不知道如何拒绝,干脆退掉聊天,拨出一个电话。

等了好久才接通,那边却传来叮叮当当的杂音。

“喂?马嘉祺,你那边在忙?”

他一如以往清亮的嗓音通过电波传来,“工作时间,概不闲聊,若要闲聊,每字五毛。”

贺峻霖笑着骂他贫,但也知道他是真忙,没空跟自己拉家常,问候几句就挂了,拿回手机一看,这么一会儿又进来两条新消息。

【哥 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保证以后只字不提 你就答应我吧 好不好~】

……这小子,竟然还会卖萌。





年轻人的行动力不可小觑,贺峻霖同意之后,第二天刘耀文就发给他一张机票,目的地是三亚,他瞪大眼睛质问跑那么远干什么,刘耀文的眼神四处乱飘,“反正也是出去一趟,找个好点儿的地方嘛……”

关于晕机这件事,贺峻霖是不太好意思和刘耀文说的,毕竟他一个大男人,说出去也太丢脸了……于是只好在他睡着的时候偷偷去洗手间吐了一遭,回来的时候脸色发白,浑身脱力,恨不得躺在座位上翻白眼。空姐对这个颜值超标的男人很是关心,见状立马过来询问情况,结果把浅眠的刘耀文吵醒了,一睁眼看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弹坐起来,“哥,你没事儿吧!?”

贺峻霖的否定显然没有说服力,刘耀文把睡眠眼扔到了一边,一会给倒水一会按摩,一来二去贺峻霖倒真好了不少。

几个小时的飞机,抵达时是下午五点,贺峻霖催刘耀文赶紧收拾东西,到了海边正好可以拍傍晚,刘耀文却担心他身体吃不消,要回酒店休息,俩人争执了一会,最后采取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今天先不拍摄,去海边踩踩点。

三亚的海景名不盛传,贺峻霖拿着单反就坐不住,到处采景拍照。刘耀文只好跟在他身后踢沙子,无聊的紧了,就刨沙坑捉螃蟹。贺峻霖一回头就看见他大剌剌的蹲在沙滩上,和一只螃蟹斗智斗勇,被钳子夹到了就龇牙咧嘴的使劲儿甩手,觉得这人幼稚的可以,抬起单反咔嚓了一张。

刘耀文听到细微的快门声抬起头,露出一口小白牙问,“你在拍我吗?”

贺峻霖笑,“你属狗的?睡觉那么浅,耳朵还这么灵。”

“不。”少年拍打掉手上的沙子,双手放在耳边,弯曲手指,“嗷呜”一声,这一瞬间又定格在贺峻霖的相机里,镜头外的少年语上扬,“我是狼哦~”

来到三亚的第二个晚上,他们在海边拍到十一点半。

贺峻霖严格的很,往往一个片段刘耀文已经很满意,他仍然摇着头建议重拍,刘耀文做出一副苦瓜脸吐槽,“你这么苛刻,真的有人找你拍片吗?”

“你不就是求着我来给你拍的吗?”

刘耀文被噎了一下,别过脸小声嘟囔,“处女座吧……”

“猜错了,我是双子座的。”

俩人的搭配默契,这几天的天色又好,一切都异常顺利的进行,回程的时候俩人却起了争执。贺峻霖要节省时间坐飞机,而刘耀文担心他的身体,坚持要坐高铁,最后贺峻霖拗不过他,看着时间表上的三十多个小时叹了口气,觉得这还不如吐一场来的划算,毕竟,长痛不如短痛嘛。

贺峻霖不能忍受自己被困在狭小的火车车厢上,坐在窗边看了一天风景。好不容易挨到晚上,他睡下铺,刘耀文就在斜上方的上铺,躺下后一抬眼就看得到,角度好的很。贺峻霖没忍住多看了两眼,就被抓了个现行。

黑暗中少年的眼睛波光流转,看到下铺的人正盯着自己,怔了一下,随即咧开嘴,傻傻地笑起来。

贺峻霖手忙脚乱的转过身,抓着手机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但心脏却扑通扑通跳起来,他缓了一会,发现手机的屏幕亮了,是一条来自上铺的新消息。

【怎么还没睡?】

【不太困。】

【在想什么?】

屏幕上简单的四个字好像一道难题,贺峻霖盯了半天没想出怎么回复,就听到身后人在轻声咳嗽,转身一看,刘耀文冲他眨了眨眼睛,轻声道,“陪我去趟厕所。”

风呼啸着从两个车厢的相接处灌进来,即使是夏天,也吹得人身上冰凉,贺峻霖打了个哆嗦,踢踢卫生间的门催他,“好了没有。”

冲水声响起,门锁旁的标识从红色变为绿色,贺峻霖以为刘耀文要出来了,转身就往回走,没想门里的人迅速伸出一只手,把他拉进了狭窄的空间里。

其实贺峻霖第一个想法是,还好这里挺干净的,不过他没洗手啊?

不足两平米的空间,两个成年男性站在一起显然不太够用,俩人面对面,距离近到连对方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贺峻霖感到对方炙热的呼吸打在自己脸上,皱着眉问他,“你这是干什么?”

刘耀文知道急促的呼吸声已经出卖了自己,但依然静默的盯着他,直到在贺峻霖耐心耗尽的前一秒,伸出胳膊把人圈在门板上,低头,吻下去。

这个吻不算缠绵,甚至有点儿青涩,刘耀文径直探进舌尖,在他的口腔里肆意作祟,狭小空间里滚烫的呼吸纠缠在一起,暧昧的口水声在耳边无限放大。

一吻结束,刘耀文恋恋不舍的舔舐着他嘴唇上的水渍,不知道什么时候搂上腰的手也开始不安分,钻进了宽大的衣摆里,在贺峻霖的脊背上漫无目的的摩挲着。

他的手心炽热,烫得贺峻霖一个哆嗦,或许是太久没和人有亲密接触过,他甚至忘了推开身上的人,直到事情开始朝着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他才猛然清醒过来,捉住那人的另一只手腕。

平时清冷又自持的男人靠在门板上喘息,刘耀文急切的想说些什么,却刚说出一个“我”字,就被贺峻霖给打断。

贺峻霖闭上眼睛,刘耀文吻他的画面还是晃在眼前,他大概猜得到这个比自己小三四岁的男孩对自己的感情,或许是一时新鲜,或许是蓄谋已久,但无论是哪一种,他都无法做出回应。感情上的失败,经历过一次就够致命,刘耀文才大学毕业,不成熟,不踏实,他从来不玩弄感情,就没法再把自己赌上一次。

良久,他说,“耀文儿,都是成年人了,吻一下不代表什么,别多想啊。”

言外之意,我昏头了,你别当真。






回家后贺峻霖果然高烧了一场,连嗓子都变得沙哑,他一边喝板蓝根一边捧着电脑剪片子。屏幕中的人鱼少年终于等来月满之时,那是陆地上的美人鱼回归大海的唯一机会,因此他紧张而又期待。贺峻霖看着眼前这张脸有点儿烦躁,似乎总是在提醒他在火车上做了多么冲动的事情,明明自己也并没有拒绝,却在一吻之后说了那么不留情面的话,刘耀文低落的眉眼不断闪现在眼前,他脑海里有一个声音,是少年怔了几秒后红着眼睛说出的话。

“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吻你代表什么。”

贺峻霖后悔了。

被人伤害的感觉太痛苦,所以不可能的人,贺峻霖从没给过希望,可偏偏遇到刘耀文他有点儿心软,或许是因为他小了自己几岁,又或许是一直以来他身上和那人若有若无的相同点。

可经过了几天的相处,贺峻霖心里明了,这两个人完全不同,相似只是自己为对他好找的借口而已,他早就从过去走了出来,又怎会留恋从前。

床头的手机振动,屏幕上跳出一句话。

【开门 我在你家门口】

刘耀文像是变了一个人,他没再小心翼翼的试探,而是把一兜子药塞到了贺峻霖手里,语气有些生硬,“感冒药。”

贺峻霖经过刚刚的反省,其实有一大堆话想说,又被他突然出现弄的有些不知所措,想来想去挑了一个最没用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感冒了?”

“下火车的时候就看你在打喷嚏了。”

贺峻霖心想,还不是因为你半夜拉我在外面呆了那么久。

“有没有发烧?”

“已经退了。”

刘耀文自始至终没有进门,又向外退了一步,“那我走了。”

“等一下!”

他从嗓子里发出一个疑问音。

贺峻霖想了又想,叹了口气,“进来说吧。”

在这之前,贺峻霖从不觉得道歉是件什么难事。

可现在他却迟迟说不出口。

对不起什么呢?对不起吻过之后就无情的拒绝掉吗?还是明知道了刘耀文的心意还没有早早打消他的念头?

明明自己是被动的一方,明明已经二十好几了还要想纯情处男一样纠结一个吻,贺峻霖又突然无法理解自己在做什么,沙发上的人显然很不自在,站起来先打破了尴尬的气氛:“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先——”

“刘耀文。”

“你喜欢我是吗?”

刚要迈开的脚步愣住了,他大概没想到贺峻霖还会提起这件事,苦笑着说,“干嘛,不是拒绝我了吗?”

“是。”贺峻霖也站起来,对面的人比他高了半头,他抬眼看进对方的眼里,“但是那天我说的可能有点儿伤人,我只是想说,我比你大,我们也不合适,你不要……”

“怕我伤心还是怕我缠着你?”刘耀文摆摆手,“放心吧,我没你想的那么脆,也不会缠着你。”

他自顾自的走向门口,开门之前转过头,用指腹擦了擦嘴唇,痞里痞气的歪脖子说话,“不过,喜欢你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贺峻霖扒开茶几上那一兜子药,和自己家药箱里的所差无几,都是药效最佳的那几样,最下面还有一张纸条,上面的字意外工整,笔锋刚劲有力,“记得多喝热水。”





整理完所有的文件,贺峻霖又存到了刘耀文给他的u盘里,想着怎么现在的年轻人也开始用盘了,给刘耀文发微信:【成片做好了,你可以来取,或者约个地方我拿给你。】

而直到第二天晚上,这条微信都没有下文。

贺峻霖排除了他生自己的气所以不回微信的可能,这么用心做出来的毕设不会不要的吧,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却发现俩人原来连彼此的电话号码都没有互换过。

贺峻霖感叹现在的社会还真是……关掉网络,你一片空白。

马嘉祺就是恰巧这个时候打来电话的,他似乎刚忙完,隐约还能听见和同事道别的声音。

贺峻霖和他侃了两句,就问起正题,“你有刘耀文的电话号码吧?”

“耀文?你还认识他?”

贺峻霖轻笑两声,“最近。”又说,“三爷说他是你弟弟,我才找你问的。”

马嘉祺苦笑一声,“算是吧,不过你找他干什么?”

“帮他做毕设,做完联系不到他了。”

“他不是做完了吗?”马嘉祺回忆了一会,“上个月还跟我借编辑部的妹子给他剪片子呢。”

贺峻霖刚要说出口的声音戛然而止。

即使电话中看不见,他还是将嘴角扯出一个弧度来,让声音染上些笑意,“是吗?那可能是什么别的吧。”

尽管声音听起来并不自然。

又草草说了两句,挂电话前马嘉祺问他,“你上次……也是要问我刘耀文的事?”

“不是……单纯的思念我们小马哥……”

对方轻笑一声,显然没有相信,犹豫了一会儿才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贺儿,他人可信。”

果然,马嘉祺那样的人精,几句话就能猜的到贺峻霖的处境。

贺峻霖的朋友不多,马嘉祺算一个,俩人都秉承着“君子之交淡如水”的交友习惯,虽然联系不多,但往往一个眼神就能懂对方的意思。

贺峻霖早就不是以前那个热血的足球少年,他的失败足以让自己飞速成长,却也让自己居于牢笼中不肯再露面。

别人描述贺峻霖时说他“佛系清冷”,马嘉祺却说他“顽固偏执”。

一条路走到黑,撞了南墙又不肯回头,这种人不是偏执是什么?

而现在,是什么人能让贺峻霖特意打电话来了解,问联系方式?在得知自己可能被骗的时候语气瞬间僵硬,却还要故作轻松?

马嘉祺想,恋爱啊,真是让人失去自我的事。






电话那头十分嘈杂,贺峻霖不得不开免提才能听清对方在说什么,刘耀文也几乎是在喊着说话,“我把地址发给你。”

刘耀文倒没解释自己为什么没回微信,直接发给贺峻霖一个咖啡馆的地址,叮嘱他别忘带u盘。

贺峻霖到的时候,看到他正低头摆弄手机,甚至没注意到有人过来。

“刘耀文。”

被点名的人抬头,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挂在脸上,看着实在不太好看,贺峻霖忍不住问他,“你怎么了?”

刘耀文摇摇头,“没睡好。”

U盘摆在桌子上,“成片和原素材都在里面。”

“麻烦你了。”

“剧本很好,拍出来的效果也很惊艳,我自己都很喜欢,不愧是导演系的高材生。”

刘耀文碰碰鼻子,被夸的不知说什么好,贺峻霖冷冷的声音就砸在他面前。

“那能不能告诉我,你另一份的毕设是怎么拍的?”

花费上万精心制作一个毕业作品,这样的奇葩行为贺峻霖暂且认为他是有钱又闲,做事认真,那么多优秀的摄影师偏偏找到自己这个不知名的业务人也可以是碰巧,可没认识几天就表白示好,不知道用什么渠道找到了他家的地址,这些又算什么?

答案呼之欲出,贺峻霖甚至不想相信,但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完美的解释。

“我,我之前是做了一份,但觉得那个不太好——”

“是吗?”贺峻霖掏出手机翻开一张截图递到他眼前,“可是我在你的校园网上找到了你的毕业作品,和你一组的人是这个叫薛乐的,没错吧?”

学校网里一个帖子被盯上首页,第一张配图就是刘耀文亲自掌镜在校园里拍视频,而标题是【偶遇西南最帅刘耀文拍毕设 认真的男人帅爆了】

日期在一个多月以前,那时候贺峻霖正在慕尼黑晒太阳。

“还以为现在真有花上万来拍作品的学生,原来是用来泡男人,我解读的对吗?”

刘耀文脑袋一片混乱,贺峻霖第二次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话,而他第二次无话可说。

许久,他才解释道,“但是我没有想泡你……”

“那是我自作多情了?”贺峻霖冷笑,拿起外套就想走,“这样最好,反正无论你出于什么目的,以后这一切,与我无关。”

贺峻霖走的不快,他从来都认为理智而冷静是一个成熟的人该有的表现,而现在,紧紧是因为被一个无关紧要的小男孩耍了就变得气急败坏。

在气什么?他没有损失掉一毫一毛,反而挣到了一笔,仅仅是因为被骗之后受伤的自尊心吗?——他明明最不在意这些小事。

身后有一只手拉住他,力气大得贺峻霖一个趔趄,他转过身来,却发现对方的眼睛已经通红,他听见平时那个连对视都会害羞的男孩说,“我要是真想泡你,还会给你拒绝我的机会吗?”







刘耀文第一次见到贺峻霖,是在新生庆典的时候。

贺峻霖作为即将毕业的学长在台上演讲致辞,白衬衫一尘不染,西装裤紧紧包裹着壁纸的双腿,他的声音听上去像是感冒了,但偶尔冒出的鼻音却软糯又迷人。

刘耀文后来听其他的学生说,贺峻霖蝉联了两届校草称号,大二就成为学生会副主席,成绩也是学霸级别,曾经拒绝了复旦和清华发来的offer。

刘耀文问,“那么好的机会,为什么要拒绝啊?”

那人神神秘秘的跟他说,“听说他曾经跟一个人约好留在本地创业,结果那人瞒着他去了上海,俩人都闹翻了。”

女同学眨了眨眼睛,“这件事情很少人知道的,独家消息哦。”

明明就是那么烂俗的偶像剧剧情,刘耀文也不知怎么地,就是心心念念的记挂了那个白色身影许久。

直到某一年七夕节,学校的那堵旧墙又添上许多新笔记,刘耀文站在那里看着各种各样的表白发愣,回过神时他已经在墙上写上了三个字。

贺峻霖。

字迹被慌乱的抹花,但仔细观察,依然能辨认出来。

有时候人生中充满了巧合,比如那天他根本不想参加什么聚会,朋友却紧拉他不放,“多交交朋友啊,他好像还是你的学长呢。”

刘耀文不知道这叫天意还是凑巧,总之那个一直活在他印象中的身影竟然真的就这么这么出现在他眼前,贺峻霖除了比以前更瘦,其他的倒是一点儿都没有变,一边啃萝卜一边和大家聊天。






“你说你因为我一个演讲暗恋我四年?”贺峻霖灌了一口柠檬茶,“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临时编出来唬我的。”

刘耀文咬着牙不说话,把人连拉带拽的塞到车上,自顾自的开车。

校园里的涂鸦墙上依旧热闹,在一片五颜六色里,墙边的一团黑色尤为突出,即使有些模糊,即使边边角角已经被其他涂鸦盖住,贺峻霖还是一眼看出了这是自己的名字,而仅仅这三个字的字迹,和那天被压在感冒药下纸条上的字简直如出一辙。

贺峻霖的脑袋里乱遭遭的,他本来对刘耀文的感觉是不同的,可刘耀文骗了他,这个认知让他又一次感到自己的失败,而现在,一切也许有了解释,这一次,又该用什么理由去逃避?

“那你骗我做毕业设计干什么?”

刘耀文说,“……这真的是我想了好久的剧本,一直没来得及拍,刚好遇见你了……”

“那你为什么没回我微信?”

刘耀文说,“我妈生病了,守了她一夜,没来得及看手机。”

贺峻霖摸了摸有些发酸的鼻子,他太久没和人谈恋爱,以至于忘记了被人喜欢的感觉,刘耀文的喜欢热烈而绵长,像是一支热闹的队伍,敲锣打鼓,走进他无人问津的心里。

他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角,“走吧,陪你去看阿姨。”

刘耀文这时候竟然敢开他的玩笑了,“这么快就要见家长了?”

贺峻霖稳稳接住,“如果你愿意,还可以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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